(周华强–我初一帮他画的写生)
七七年全国恢复高考,七八年武汉恢复中考;这两次事件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轨迹,我也不例外。
中考对我人生观的形成,包括决心这辈子做个好人,起了极好的正面促进作用。使我相信,只要有付出就有回报;使我相信自己的人品在革命的关键时刻大爆发要好过平常一点点地慢慢消磨掉。
中考前我在六十八中,一个普通学校。理想是考上区重点十二中,就嘻嘻哈哈地同刘俊锋等人一起将十二中列为了第一志愿。心里一点底也没有,那时也没觉得学习有多难,就是成绩不突出,现在总结起来,可能是没玩醒,也没指望中考就突然开窍,因此,只抱了30%的希望上十二中。
而家里人也不参与意见,听见我报十二中哈哈大笑;其实,他们心里很是忧虑万一我考不上高中怎么办?因为我的成绩一贯不让人放心。我、刘俊锋、周华强等所在的二班是普通班,就年级来说也从未发过光,因为九班几乎垄断了一切竞赛名次。学校为将这些苗子留下来,曾动了让他们跳级逃避中考的歪心,但未获成功。
(刘俊锋–见我帮华强画了,也执意要帮他画一张,当时,我们常在一起办墙报)
在填报志愿时,我们这些中间分子无人关注;各科老师和班主任都围着本班前十名转,帮他们出谋划策,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还是不怎么服气的。
中考考场在十二中,进去前,我们自嘲至少来过了。我分到的考场很奇怪,不是正规教室,而象是楼梯间,只能容10人左右。
几月几号考的忘了,只记得是夏天;而前一天我家成了木工坊,舅妈将她所在的家具厂的同事拉到这里打造他们结婚用的家具(他们是下放到京山的知青,似乎那个小队只有他们俩,走到一起也是水到渠成;为回城想了无数办法,求了很多人,花了很多钱,好不容易刚折腾回来,就听说当地知青一刀切全部回来了。舅妈是先回来的,回来时舅舅送了两床绵絮。就这样,舅妈一直等,很久很久,终于走到一起。他们的故事如果展开,一定是长篇。),也顺便帮俺爹做一个他亲自设计的书桌,这就是协议的全部内容。没人关心我第二天就要参加中考,没地方复习,只有在外面;天黑后就去路灯下(每年夏天,整个武汉就变成了一家人;大家都睡到了大马路两侧,竹床挨凉床,呼啦啦一片一片地颇为壮观。所有人都自动放弃了隐私权。我看物理资料时,隔壁一个姐姐说初中物理简单,高中物理才难,令我徒生无限恨意。)。那两天,解放大道地质所门前的路灯下刚好放着两辆三轮车,可以坐坐。
中考分数成了一个谜,没人告诉我,我也没去问。只知道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当时只有二姐在家,客人的问题很简单,问我愿不愿意去省重点六中,二姐说我们报的志愿是其他学校,怎么办?客人说没关系,只是让她在一张纸上签字确认。后来,为打消怀疑,我们反复问她纸上的内容,她说没看清,只表示肯定是真的。
那几天,俺爹正好去外地出差了,还破天荒地写了封信回来表示祝贺,我们彼此都感到很意外。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