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娥是我妈的闺蜜,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周一下班回家后,我妈告诉我说她走了。走得有点憋屈,周一上午约好的人去她家按门铃没人应,就找人开锁,进去后发现她瘫倒在洗手间里。据推测是9号晚上的事,陪她的是他老公的妹妹,刚好9号晚上有事不在,应该是她自己上厕所时出的事。12号火化,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她老公是王大川,武昌杨园铁道部第四设计院的高工,搞通信的,她则是设计院的描图员,后来也评了工程师职称。王大川是今年三月走的,之后她一直认为是她的错,每次我妈和她视频聊天时都要开导她,说生死有命,和她没关系,。
但她坚持认为是她的问题。她说如果不是她自己坚持在去年八月重做股骨颈手术,导致身体一直未能恢复,从而不能好好照顾老公,才导致王过早离世。
她和老公退休后都喜欢跳舞,2005年,那年她69岁,一次排练睡美人时,她按规定动作向后仰倒,但舞伴没能托住她,她摔倒着地导致股骨颈骨折,做了第一次手术。去年感觉手术部位不太舒服,医院一位教授建议她重做手术,很多人反对,但她自己坚持要做,结果弄坏了,反而长期不能正常走路了,后悔得要死。
其实,我妈的闺蜜有两个,还有一位是金素馨,小名玉伢。我妈出生于1935年,罗是36年的,玉伢37年。她们基本上是当时周铺街上仅有的读书的女孩。大约在1942年我妈和罗一起在周铺下街的沈老师家念私塾,一共十几个同学,只有她们俩是女孩,就手拉手坐在一条长凳上读书,男孩学《三字经》,她俩学《女儿经》。
当时我妈家在周铺上街,罗和玉伢家在周铺正街,其实,我们后来在周铺就住在玉伢家,也就是九太家。罗家是开糕点铺的,挨着庙,后来周铺小学就设在庙里。我妈说当时她和罗金娥是五年级,还是坐在一条长凳上。那时,五年级和六年级是一个班,一个老师,左边是五年级,右边是六年级,老师分开教。玉伢那时可能是三年级。
1953年,我妈在读黄冈师范学校时,罗在武汉合作路女中,玉伢在新洲二中。1956年我妈毕业后到周铺小学教书,玉伢的弟弟是六年级,他毕业后就没再读书了,到周铺公社工作,把玉伢的户口弄到了武汉(当时,户口容易弄,只要有接收方,公社同意放就可以了,我外婆就是她在武汉帮干活的人家里写了个证明,拿到周铺公社盖章就迁到武汉了),之后玉伢到武昌昙花林小学教书,后又调到纺织研究所工作。三人中数玉伢最苦,她老公1985年就去世了,当时家里老老小小都靠她,干多份工作,帮人代理记账等等。但现在她的退休工资(公务员)比我妈高,已经很好了。
罗金娥育了两儿一女,其中,小儿子小时候很调皮,他们就送他参军了,现在开公司做生意,通信行业,已经上市了。这是在她小儿子的别墅里举行的扩大活动,除她们三位闺蜜外,还请了包括我姨妈在内的另外几个周铺人。
我姨妈喜欢打牌,饭后总要玩几把。她没正经读书,只是在我妈生病不能上学时去顶一下,也不知家里是怎么想的。因此,她不算是正经闺蜜,闺蜜就只有这三位。我妈说我在10岁后就不太愿意跟她一起去别人家拜年了,但我对罗金娥家有印象,记得我去过她杨园的家里好多次,每次都是过年,特地为我准备了好吃的东西,对小孩而言,吃很重要,这是一个经验。我妈说罗金娥走得有点蹊跷,我觉得没必要这样想,人太复杂了,不光思想复杂,身体结构、运行机理等均复杂,诸多东西现代医学都没整明白;往前看,活好每一天,多请人(特别是小孩)吃饭,之后走了也就走了。
罗阿姨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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