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放假，宅在家读书。活到老，学到老，包括看病，或者说看医生，全都需要学习。首先看一门得到的大师课：

《薄世宁医学通识讲义》 薄世宁， 中信出版集团，出品方: 得到图书， 2019-10。

作者薄世宁为北京大学第三医院重症监护科副主任医师，在一线工作近20年的他，每天面对的是时间急迫、状况棘手、病症复杂的重症患者，他一直在和时间赛跑，努力从死神手中夺回生命。基于从医多年的经验与思考，他完成了这部医学通识作品，并希望通过这本书普及医学常识，进而探讨医学的本质、医生的角色与生命的意义，并跨越患者与医生之间的认知鸿沟。

本书探讨了生命、医学、医生、疾病、治疗、病患等话题。从医学的基础共识、疾病的缘起，到医疗活动的实质、医学的重大里程碑。一共50课，每课后面有划重点：

“1. 医学保障不了人类物种的延续。 2. 医学存在的终极理由是生命第一。 3. 生命第一包括三个层面的涵义：活着、尊严、意义。”

“1. 疾病和感觉没有必然联系。 2. 疾病和健康之间，没有清晰的界限，疾病和健康是可以共存的。 3. 疾病也有价值，疾病可以刺激人体免疫，可以成为进化的动力，推动整个物种进化。”

“1. 人体具有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 2. 自我修复缺失，医疗也无能为力。 3. 医疗的作用是为自我修复提供时间，创造条件。”

“1. 用神鬼解释病因是蒙昧的神鬼巫术，不是医学。 2. 四体液学说用哲学思辨解释疾病，也没有带来突破。 3. 现代医学用科学的技术和方法找病因。它相信任何病都有病理基础，这为解释一切病带来了希望。”

“1. 疾病带来的症状，绝大多数时候是提醒、是保护。 2. 症状和疾病应该区别对待。病要治，症状只能适度干预。”

“5个问题和医生高效沟通

1.这个检查或者治疗有必要吗?

2.这个检查或者治疗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3.这个检查和治疗有什么副作用没有?

4.我不做这个治疗，会怎么样?

5.还有没有其他的可选的可替代的治疗方案。”

《医路向前巍子给中国人的救护指南》医路向前巍子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0.12。

这样的科普让人眼前一亮，读时感动，学时简单，用时方便，让医学的温暖走进每个人的内心，巍子做到了。——王强　公众号“三甲传真”创始人

“被人捅了一刀怎么办？处理步骤如下：
1. 不要拔刀，让刀插着堵住伤口。
2. 拨打120。
3. 等待救护人员，最好别动，移动容易加快血液流失。”

“避免异物吞食的几点建议
1. 孩子少吃瓜子、花生、豆类等食品。孩子吃饭时，不要逗孩子嬉笑、说话，避免哭闹，防止异物进入气管。
2. 建议儿童玩具生产厂家，将小零件做固定处理，以避免发生儿童异物吞食的情况。
容易卡喉的食物
预防：避免孩子在吃东西时边跑边闹；出现突然无法呼吸、说话无声，应立刻施行“海姆立克急救法”！
3. 一旦呛咳，家长可将婴幼儿头朝下，臀部朝上，用力拍背，并尽快送到医院。不能用手抠，更不能喂水，否则，黏稠的食物会发胀，堵住喉咙，更危险。误吸异物不同，急救办法也不一样。”

“心脏不舒服，或者突发胸痛时，切记不可用力活动，应该：
1. 保持一个平静的状态，不动、不用力。
2. 拨打120。
选择安静的场所休息，坐着、靠着或躺着；排除情绪激动或劳动等诱发发作的因素，消除病人心理上的恐慌感和焦虑感；不要随意搬动病人，减少心肌耗氧量。若是出现呼吸困难、无法平卧的病人，帮助他选取半卧位或坐位，帮助病人通畅呼吸；如发生血压下降或休克的现象，应取平卧位，使患者保持在舒适体位，做好保暖，这样可以缓解患者的不适感。
错误做法：
1. 按压胳肢窝。
2. 用力活动。”

《曾医生让你早知道》普外科曾医生，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21-11-01。

“大蒜素能杀灭幽门螺杆菌吗？
在体外试验中，大蒜素可以抑制幽门螺杆菌的生长。穆加达姆（Moghadam）等人给含有幽门螺杆菌菌群的培养基中加入大蒜素后发现，大蒜素可以显著抑制幽门螺杆菌的生长。也有人发现，大蒜素对于耐药的幽门螺杆菌同样有效果。
但是，体外实验有效果不意味着在体内也一定有效，比如，酒精可以在体外杀死新冠病毒，但喝酒并不能预防和治疗新冠肺炎，两者是类似的道理。体内试验并没有发现大蒜素能够杀灭幽门螺杆菌，希克马蒂亚尔（Hekmatdoost）等人让30例幽门螺杆菌感染的患者每天服用4克的大蒜粉末，共计8周，与对照组比较，患者口服大蒜粉末后并没有杀灭幽门螺杆菌的效果。
还有另一项研究，给患者每天吃4次大蒜油胶囊，每次4毫克，连续吃14天，也并没有根治幽门螺杆菌。由此可见，大蒜素在体内并没有根治幽门螺杆菌的效果，还需要更多研究来评估其疗效。”

“感冒发烧嗓子疼，还可以吃冰激凌吗？
前一阵子，我在微博看到一条热搜消息：
患者扁桃体发炎、咽喉肿痛，医生居然让他吃冰激凌来缓解。
这条消息颠覆了很多人的认知。实际上，在医生看来，这是很常见的操作。在一些美剧里有时会看到，小孩生病发烧了，咽喉肿痛不舒服的时候，去医院看病，医生会给小孩子发冰激凌或雪糕。咽喉发炎、嗓子疼，局部出现红肿热痛，吃冰块、冰激凌可以给咽喉处局部降温，收缩血管，从而起到缓解局部红肿和疼痛的作用。
这个原理非常简单。就像运动员受伤之后马上拿冰块进行冰敷，只不过在咽喉这个部位，冰敷不好操作，含冰块或吃冰激凌、雪糕，其效果是一样的。”

“冬虫夏草不是保健品，长期服用可能中毒
很多朋友问，冬虫夏草值不值得买？在此回答一下，建议不要购买。
早在2016年，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就发布了关于冬虫夏草类产品的消费提示，冬虫夏草中砷含量超标，是正常限值的4倍以上，人长期摄入，会导致砷中毒。基于这种考虑，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将冬虫夏草从保健品中除名，严禁以冬虫夏草为食品原料生产普通食品。
有的人可能对砷比较陌生，但大家应该听过砒霜吧？砒霜的主要成分就是三氧化二砷，因此，长期摄入砷超标的冬虫夏草，后果不言自明。”

《曾医生让你早知道.2》普外科曾医生，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22-06-01。

“鲍鱼、鱼翅、燕窝、海参，营养价值高吗？
有读者问：买鲍鱼、鱼翅、燕窝、海参这些被称为山珍海味的东西是不是交智商税呢？
答案：是的。
第一，鲍鱼实际上并不是鱼，而是贝类。鲍鱼含有比较丰富的蛋白质和矿物质，但营养价值跟其他贝类相比是差不多的，比如田螺、河蚌，但是价格就相差非常多了。此外，鲍鱼所含的蛋白质并不是特别优质的蛋白质。所以，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讲，鲍鱼完全不值这个价。
第二，鱼翅来源于鲨鱼的鳍，主要成分是胶原蛋白。胶原蛋白也不是一种优质的蛋白质，并不会在人吃进去之后被身体完全吸收。还有一点，因为鲨鱼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一些重金属物质会在鲨鱼身上聚集，这就导致鱼翅里面的重金属含量往往是超标的，所以鱼翅并不是好的食物。
第三，燕窝实际上就是鸟的口水，成分主要是胶原蛋白，没什么特别有营养的东西，其营养价值还不如鸡蛋、牛奶。
第四，海参号称高蛋白低脂肪，确实是这样。但海参的蛋白质也主要是胶原蛋白，营养价值并不高。
所以，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讲，这几种山珍海味的营养价值都不高，但价格是偏贵的。
还有一些读者会说这些山珍海味可以抗衰老、抗癌、治疗心血管疾病、调节血糖……实际上，这些功效通通没有得到临床证实。”

“确认过眼神，蚊子最喜欢你这样的人
夏天来了，晚上你跟别人出去游玩、散步，蚊子不叮别人，就叮你。为什么蚊子这么喜欢你呢？肯定是有原因的。
有人说O型血的人最招蚊子，这其实没有科学依据。蚊子没那么厉害，不可能根据人的血型来判断你是不是其目标。
蚊子喜欢哪些人？
蚊子身上有非常多的气味和温度的感受器，它们会寻找符合其要求的人群。以下这些人群是蚊子特别喜欢的。
第一，孕妇和儿童。孕妇和儿童的新陈代谢比较快，呼出的二氧化碳比较多，而蚊子可以感知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能循着二氧化碳的气味找到你。我儿子（儿童）就特别招蚊子，每次出去玩，身上都会被叮出好多个包。
第二，肥胖的人、爱运动的人、易出汗的人。人出汗的同时会代谢出乳酸，而蚊子闻着乳酸的味道就找到你了。
第三，穿深色衣服的人。蚊子也知道吸血的行为是不对的，要偷偷摸摸的，有了深色衣服的掩护，就敢“行凶”。
第四，爱化妆的人。你化妆、喷香水，把自己弄得香香的，这也是蚊子很喜欢的。化妆之后，皮肤上面残留着一种叫硬脂酸的物质，而蚊子可以根据这种物质找到你。”

“阿司匹林不可胡乱吃，副作用你一定要知道！
讲心肌梗死的急救知识时，我们特别提到，不建议在未确定病情的情况下吃阿司匹林，会有危险。
有一次，曾医生值班时就碰上了一位急诊患者，因为吃阿司匹林引发了病情。这位患者的病情不是心肌梗死引起的，而是长期吃阿司匹林所导致的副作用。所以，曾医生认为有必要对阿司匹林的相关医学知识做一下科普。
这位急诊患者长期吃阿司匹林导致胃穿孔，这就让强酸性胃液流到腹腔里面了。我们给他做了腹腔镜的探查，发现肚子里面有几千毫升的脓液，胃窦的位置有一个直径一厘米左右的孔。他吃的药甚至也通过胃上烂的洞跑到腹腔里去了，我们在腹腔镜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粒药。
接下来我们给他做了一个腹腔镜下的胃修补术，把这个洞缝起来了。说实话，这个手术有很大的风险，为什么呢？因为他长期口服阿司匹林，这种药有抑制血小板聚集和释放的作用，对凝血会有影响。做手术的时候，我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手术刀稍微碰到这个患者，他就出血了。
大家可能不知道，患者接受手术前，医生会要求患者停用阿司匹林一段时间。但对于急诊患者，如果你等几天再给他做手术，那他早就出现脓毒性休克（又称感染性休克），人就没了。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给他做手术，但术中和术后出血的风险都是显著增加的。所以，做手术的时候，我们要非常仔细，非常认真，动作要非常轻柔，尽量避免出血。好在手术很顺利，这让我们长舒一口气。
在这里，曾医生告诫各位朋友，如果没有病，就不要胡乱吃药。
一些中老年朋友听说阿司匹林对于缓解心脑血管系统疾病有利，不听医生的话，自己直接买药吃。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是药三分毒！阿司匹林确实是一种好药，拯救了很多心脑血管疾病患者，但是也有副作用。长期服用阿司匹林会出现胃肠道不适，出现胃穿孔，引起胃肠道出血，而且这些副作用在阿司匹林的说明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大家吃药一定要遵医嘱，如果医生诊断你有病，必须吃药，咱们就吃。如果医生告诉你不需要吃药，那么千万不要自己去药店买药来吃。如果身体不舒服，及时来医院就诊即可。”

《默克家庭诊疗手册》 [英国] 比阿特丽克斯·波特， 人民卫生出版社， 2006-10。

这个是非专业人士学习医学用的，而非给自己诊断用的，切记！自己只能初步判断，还是要由专业医生最后确认。

“人类机体随着年龄增大在很多方面发生显著的改变。出现得最早的老化可能是眼睛不容易聚焦在近物上(老视)。常常大约在40岁左右，许多人发现不用眼镜就很难看书、看报。听力也随年龄变化，人们对高音调的听觉失去正常的听力(老年性耳聋)。因此，年老的人可能发现，小提琴的音调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动人。同样，因为讲话中大多数闭音节的辅音是高音调(如k、t、s、p和ch)，所以年龄大的人可能认为其他人老是在咕噜咕噜地说话。
年老引起的机体变化
·肾、肝和脑的供血减少
·肾脏清除毒素和药物的能力减少
·肝脏清除毒素和代谢药物的能力降低
·极限心率减低，而休息状态心率不变
·心脏最大血流输出量减少
·葡萄糖耐量减低
·肺活量降低
·呼吸后残留在肺内的空气量增加
·细胞的抗感染功能降低
大多数人随着年老，身体的脂肪比例可能增加30％以上。脂肪的分布也发生改变：皮下脂肪减少，而腹部的脂肪增加。因此，皮肤变薄、起皱纹、脆弱，体形也发生变化。
大多数的内部功能也随年老下降。这些功能通常在30岁之前达到高峰，然后开始逐渐下降。即使这样，大多数的功能在一生中仍然足够使用。因为与机体的需要相比，大多数的器官都有大于需要的功能储备。例如即使半个肝脏破坏，保留的肝组织仍足以维持正常功能。与正常衰老相比，疾病更容易导致老年人的功能丧失。功能下降意味着药物、环境变化、毒素和疾病等对老年人，更可能产生不利的影响。
虽然许多器官功能下降，对于生活几乎没有影响，但有一些器官功能下降，能够极大地影响人的健康和幸福。例如，虽然老年人心脏在休息时泵出的血量并未明显下降，但心脏泵出最大血量却下降。这意味着年纪较大的运动员不能像年轻运动员那样行使功能。肾功能的变化明显影响老年人把某些药物排出体外。
要决定哪些变化纯粹因衰老而引起，哪些是人们生活习惯的结果常常是困难的。经常坐着不动、食物贫乏、吸烟、酗酒和滥用药物，较之单纯衰老，能更早损伤许多身体器官。受有毒物质影响的人，一些器官的功能可能更明显和更迅速地下降，特别是肾、肺和肝。工作在嘈杂环境中的人，更容易丧失听力。
建立较健康的生活方式，可以防止有些变化。例如，在任何年龄阶段停止吸烟，即使是80岁以上，都有助于改善肺功能，减少发生肺癌的机会。负重锻炼有助于维持肌肉和骨的力量，不管年龄如何。”

每个人都可以找找自己的短板在哪里，看看上面哪一个最先突破你的防线。下面开始看病了。

《学会看病》徐昊，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20年4月。

如果可能，每个人都希望一辈子不和医院打交道，但就算身体再健康的人，也免不了会有个头疼脑热。与其逃避，不如提前做好准备，了解医院、医生等这些你必然会遇到的“朋友”。
作为没有接受过医学训练的普通人，你在看病就医的过程中，一定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困惑。比如，生病去医院究竟该挂什么科；普通号、专家号、专家门诊应该如何选择；传染病来袭应该怎么做；做手术、住院的流程是怎样的；应该怎么选择体检项目；这些医生经常被患者问道的问题，都会在《学会看病》中一一得到解答。
除了看病过程中常见的问题，你还可以从书中了解到医学发展史中有趣的小故事、冷知识，更加全面地了解医院、医生，并从中学到很多医学常识。
从认识自己的身体到认识医疗体系，从挂号、治疗到手术、住院，从看病治病到养生保健，从思考现实到展望医学未来，让你快速定位看病就医的关键步骤。

这是部分目录。

“什么时段去看病比较便利
周一至周三是每周门诊患者最多的日子，其中周一或者长假后第一天人最多，周六、周日患者相对较少。
每天上午就诊的患者比下午多，一般上午9~10点看病的人比较集中，这跟大家的作息习惯有关系。
建议在医院相对不拥挤的时段预约挂号，从而避开就诊高峰期。
如果患者要在网上预约挂号，注意查看每家医院各自起挂的时间。打听好各家医院各个科室的放号规律，提前算好时间，通过手机挂号系统去挂就行。
如果是当天的化验单，医生都会帮忙解读；如果是隔日的检查结果，则需要再次挂号领取。
询问接诊医生在哪些网络平台上可以找到他，请他帮忙解读报告。那些收费的网络平台一般价格不贵，比起再挂一次号和坐车来回跑一趟医院，时间和金钱哪种划算，可自己评估选择。”

“看病时要跟医生说什么内容
患者就诊前要准备好检查结果、病历、就医卡、医保卡、身份证等。检查结果最好按时间顺序排列，以帮助医生快速了解病情。然后梳理一下自己的情况，想一想如何快速准确地表述清楚：
（1）主要症状是什么？
（2）症状持续多长时间了？最近是加重了，还是减轻了？
（3）做过什么检查？结果如何？
（4）吃过什么药物？做过什么治疗？效果如何？

刚来到诊室时，请一定先给医生留一些时间来输入患者的卡号，不要一进来就滔滔不绝地讲病情。医生在最开始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等他提问以后，患者再开始讲。
有些患者不会讲普通话，或者有些老人的听力不好，这都会造成与医生交流困难。请让会说普通话的家属陪同，这样会给正确和有效的诊治带来很大帮助。
关于收费、医疗保险的各项政策、各个化验场所和药房的位置，可以询问门诊护士，他们了解得更清楚，这样也可以节约患者和医生沟通的时间。
把想要了解的问题提前想清楚，甚至写在纸上，避免回过头来再去问。如果你再去问，很可能会引起其他患者的不满，也会让医生很为难。患者可以对照以下这些内容，来想一想自己的问题：
（1）我得了什么病？病因是什么？
（2）还需要做哪些检查？
（3）是否需要手术？有什么风险？
（4）除了吃药，还需要做什么治疗？
（5）药吃多久，怎么吃，吃完之后怎么办？
（6）一般多长时间后病情会有好转？如果吃药后没有好转，需要怎么办？
（7）如果情况好转，需要来复查吗？多久复查一次？”

“打什么针最疼
1．皮内注射、指尖采血、粗针和刺激性药物，会让打针更疼。
2．如果孩子打针哭闹，最好先做好心理建设，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小游戏就很有效。
3．如果孩子打针时家长过度关心，反而会适得其反。
4．让稍大的孩子自己去面对注射，会让他们更加勇敢。
5．输液时气泡输入体内不会造成空气栓塞，回血也不会造成失血过多。”

“如何简单区分“需要赶紧去就医的头痛”和“痛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头痛”
1．最近一个月一直时不时地头痛？先排除最近生活情况的因素，如果休息好了头痛就能缓解或者没有加重，就可以不用过于担心。如果头痛持续时间过长，可以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
2．如果头痛了几天，睡觉起来也不见好转，怎么办？头痛越来越重需要提高警惕，去医院进行CT或者MR的检测就可以发现大部分的问题。
3．头突然猛地疼了一下，要不要去医院检查？这样的头痛多是神经痛，偶尔发作的话不用过于担心。如果它频繁发作，需要去医院检查是否有器质性疾病。”

“保健品的效果能相信吗
保健品就是理论上有效但实际上并不能证明有效的一类产品。
如果号称能降血脂的保健品真的能降血脂，那它就已经不是保健品了，而是降脂药；如果号称能帮助睡眠的保健品真的能助眠，那它也不是保健品了，而是安眠药。
之所以它们只是保健品而不是药物，就是因为人们经过试验发现，它们没有可靠的效果。如果所谓的效果完全靠的是古方、经验，那它其实只是商业宣传而已。但是，许多保健品居然因为这个卖得比能真正解决问题的药贵得多。
不可证伪，就是胡说！
首先必须明确一点，我们现在坚持的所有健康观念都有可能是错的。只是现有的证据表明，这些方式相对于其他方式来说比较靠谱。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早年间西方医学曾经认为肚子疼是因为肾脏下垂了。于是“肾固定术”被发明了出来，也就是把肾脏捆得高一点。当时这种方法非常风靡，但现在看来纯属无稽之谈。
曾经人们认为，孩子发热焐一下就好了，甚至要去汗蒸。在付出过许多惨痛的代价之后，人们才知道这种做法的荒谬。现在还有许多类似的说法，比如输液通血管、以形补形、脚上什么位置按着疼就说明什么脏器不好，等等。甚至有的健康观念是不允许说不的，无论它们怎么没效果，拥趸们都能找到看似合理的解释，最后实在解释不了就来一句：你心不诚所以没有效果。
看了这一部分内容后，希望你能对此有一些自己的认知，在邻居跟你介绍“土办法”、看到广告传单和电视广告写得天花乱坠的时候能有自我甄别能力。这个能力我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既然这个药这么好，为什么正规药店买不到？既然这个方法这么好，为什么大医院的医生都不建议用？”

《病人家属，请来一下》王兴，上海译文出版社，2021年09月。

这本书与其说是一本科普书，不如说是从医生朋友的角度给一个好朋友的真诚建议。内容分四个部分，从信息、心理、经济、陪护四个方面，给家属全方位的科学指导。其中一章是关于“女婿”做决定的内容，读来甚是有趣。作为医生，有的时候只是给到家属建议，但是我倒很少考虑过，这个家属是女儿、女婿、儿子还是媳妇，不同的身份可能会有些微妙的差别。能够察觉到这一点，我相信王兴医生在平时的临床工作中，一定是下了功夫去沟通和琢磨过的。
这本书有一个环节是一个病人的女儿和王医生的真实通信，你会发现，当医生成为朋友的时候，当家属完完全全信任一名医生的时候，即使这名医生提供的只有解释和安慰，对于家属而言也是莫大的帮助。医生把自己与一些家属的故事讲述出来，其他的家属看到之后，可能会从中受到些许启发，从而少走一些弯路，多做一些正确的、冷静的、合理的选择，帮助病人顺利地康复。也可能在病人离世的过程当中，帮助病人少受一些痛苦，帮助家属少留一些遗憾。这些都是作为医者的我们本应提供给病人和家属的，却又是在当下医疗过程当中经常丢失的一环。
经济其实是作为医生特别容易忽视的一环，在为患者提供医疗建议的时候，医生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从医生和家属的角色来看，医生更能知道一种治疗的“性价比”如何，而医生站在病人家属的角度来设身处地地思考问题，帮助家属做出最优的选择，是这本书给人最大的触动之一。科普是这本书的主要目的，但是这本书呈现的远不仅是科普，更多的是埋藏在字里行间浓浓的人文关怀。
从书的行文中也能感受到王兴医生作为一名优秀的小说作家所展现出的文学功底，读起来没有晦涩的医学知识，只有满满的诚意，因此特撰文以推荐，希望每个病人都能顺利恢复，希望每个病人的家属都能在人生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一个医生朋友和你一路同行。
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
郑兴东
2021.7.19

《求医记：我陪父亲治病的真实经历》会飞的王动，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2019。

这个是从病人家属的角度出发来说关于看病所需要了解的常识，包括如何给医生送红包居然也有提及，好玩。

“或许有些人会纳闷：既然逮不着医生，怎么给医生送红包呢？
他们在手术前自然会给你合适的机会送上红包。手术前一天，医生、麻醉师和护士都会找患者和家属进行例行的谈话。除了护士的谈话是在病房内进行的，医生和麻醉师都会把患者家属找到小屋子里交代注意事项，让家属签字。这时将红包递上，就皆大欢喜了。
这里大有门道，像这种大手术，你的红包递上了，人家也收下了，并不意味着医生真拿了你的红包。如果手术进行得顺利，他们揣了红包也心安理得，如果手术并不理想，医生会将收到的红包转到你的住院账户上，就说是为了让患者和家属安心，才假意收下红包。这样一来，即便出了什么差头，家属闹将起来，也抓不到医生的把柄。
个中的尺度分寸，需要小心轻放才行。实际上，手术前的谈话，主刀大夫也未必参与。真正的大BOSS，不会那么轻易地给你机会接近，他们只收来路可靠的钱。”

“心外科手术之后，必须雇护工，这是此间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医院方面不会给家政公司背书，只让医护人员提出雇佣护工的建议。理论上不雇护工也可以，但大家都雇，不雇护工就显得像不拿患者健康为重似的。
护工的价格各院各科不同，Z医院心外科不但技术一流，护工价格也最高，一天要350元，加上50元餐费，就是400元。比我的薪水高多了。
不瞒各位，我都有心转行去医院当护工了。经过我此前一段时间的观察，这项工作的辛苦只是个传说，事实上比陪护家属累不了多少，技术上更谈不上门槛，有手有脚就能干。在心外科，护工唯一的技术优势就是给术后患者拍背，帮助患者自行咳痰，以便恢复其正常的呼吸功能。一般陪护家属见识少，哪敢下重手给术后的亲人拍背。但这种经验，有一次就学会了。
我和弟弟亲眼见到很多护工好吃懒做偷奸耍滑，晚上睡得比患者还沉，白天懒得比患者还闲，除了偶尔能给患者拍几下背，基本就是个摆设。有的甚至不如摆设，要指挥患者家属干这干那，好像他才是雇主。
如此俏活，自然有人垄断。否则大家一窝蜂地扑来竞争，护工费用早跌成白菜价了。Z医院心外的护工都归属于一家家政公司，外人无法插足分一杯羹。然而我们的护工孙姐就是外来的。她以前在另一家三甲医院心外科做护工，看这边价钱给得高，就托关系来此接活儿。
大约对接有点小障碍，家政公司的管理人员把孙姐叫出去一番盘问，才算勉强通过。我和弟弟则很满意，新来的员工通常能干，没有老油条的诸多毛病。
选择和分配护工原则上要与患者同性，方便护理。这跟妇科通常都是女大夫一个道理。不过据群众反馈，异性医护人员往往服务态度更亲善，工作态度更认真。手术前，我就跟老头子开玩笑说，给你找个女护工，让你享受一下异性服务。老头子瞪我一眼没吱声，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是乐意的。”

《重生手记——一个癌症患者的康复之路》 凌志军， 湖南人民出版社，  2012-10。

是一个癌症患者从身陷绝境到逐步康复的亲历记，也是一位著名记者对当今中国癌症医疗体系种种利弊的观察和剖析，更是一部充满智慧、勇气和乐观精神的人生励志书。2007年，凌志军被诊断为“肺癌，脑转移”，即“肺癌晚期”。北京、上海两地名医会诊，几乎一边倒地判定，活不过三个月。他和家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中。真的没有生路了吗？外科、内科、中医、“太医”，分别给出了大相径庭的治疗方案。要不要手术？要不要做化疗？应该相信什么样的医生？该不该使用特效药？该把性命托付给谁？他调整心态，积极搜集诊疗信息，甄别真伪。他仔细观察医生的得失，也观察病友的成败，最终选择了最佳的治疗方案，走出适合自己的康复之路。五年了，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活得越来越健康。他真切地认识到，癌症不是绝症，只要不恐惧，不盲从，不走上错误的治疗之路，癌症患者就有更多生的机会。

这是一个会看病的成功案例，值得学习。下面是另一个。

《无国界病人:在美治疗癌症3000天》师永刚，人民文学出版社，2022。

一部癌症治疗10年的亲历手记，也是首本涉及跨国治疗经验的交流书。作者师永刚罹患罕见癌症肾上腺皮质癌，这个疾病发病率为百万分之一，国内没有太多的治疗方案和有效的治疗药物。为此，作者远赴美国MD安德森癌症中心看病求医，经历了10年内2次手术、5次复发转移、4次急诊、6次放疗的惊心经历，最终通过参与3次新药的临床试验获得“重生”。

在我眼里这是一部关于如何在国内及国外治疗癌症的百科全书，太多资料至今有效，好书。

“第二天下午，在医药圈简直无所不能的L打来电话。
L说：“你的这个药现在有三个渠道可以买到。一是在国内找个医药代购。再就是去香港。或者直接去美国购药。但到国外购药需要处方，还得去美国的医院接受检查，医生确诊你的疾病后，才会给你开具处方。”
去美国看病，对我来说太不现实，路途遥远不说，花费多少？语言问题怎么解决？我毫不犹豫地说：“先做减法吧，能把那个代购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她说：“这个是医院的朋友提供的一个联系方式。这是一个患肺癌的病人，他是为了给自己治病才去印度买的仿制药。现在好像也给许多病人代购。”L把那个代购的联系方式从微信上转给我。她还告知，其实在医生与许多病人间，基本上有一个默契：如果某病人需要某种特效药，在国内如果买不到，那么医生会暗示在国外有某种新药，然后给你一个病人的电话，让你自己去咨询，决定要不要服用这个药。医生这样做的目的是保护自己，同时也给病人提供了基本的“道德信息”。一般那个曾经通过代购得到药物的病人，都会给你代购的电话与联系方式。L最后嘱我不要张扬。彼时国内正在打击各路药物代购者，查办极严，并认定这是一种“违法行为”。
这个神秘的“药代”姓李。
电话打过去，仿佛打到一堵有回音的墙上，没有人接。
询问L。L说忘记告诉你了，那个医生告诉我，最近查得严，他们更换了新的联络方式。打三次，再挂断，他就知道你是一个购药者。这是他们这行里的规矩与暗号。最近美国一家药企向药监部门举报“药代”“非法代购大量的印度版仿制药”，对他们的正版高价药产生了冲击。药监部门的人常冒充病人钓鱼执法，抓进去的人很多，个别还被判刑。
“药代”现在非常小心。L还指点，让我说是某某的朋友推荐的，这个姓李的“药代”才会把药卖给我。我依照这种在电影里才见到过的“地下接头”方式拨打他的电话，果真第四次时这个电话才接通。对方在电话里沉默。我报上自己的名字与药品名，问他有没有这个药。电话那端的声音沙哑、低沉，他盘问了我的病情，以及在协和医院哪个科做的手术、谁操刀的等情况。全部问完，他才似乎确认我是一个真实的病人。
“我可以搞到这个药。不过你得等一周。这个药用的人少，手头存货不多。”
我怀疑这个药的真假。打这个电话前，我在网上查询到许多“药代”不但卖真的仿制药，也卖自己做的假药。新闻上报道的那个制药假案，是一个在江西的药贩子，自己弄了一个工厂，生产所谓的治疗肺癌的泰瑞沙。他们从医院住院或者生病的人那里回收泰瑞沙的盒子，然后把一些维生素片磨碎或者制成片剂，再以比仿制药还低的价格出售给这些肺癌病人。这个案子是在有两个肺癌病人治疗无效死亡后，病人家属对这些药产生怀疑，请人化验，才发现是维生素与面粉。
这个案子的出现，让我对这个即将见面的“药代”，心存疑虑。
他告知我这个药的价格一瓶人民币八千元，当然，他同时说了美版正版药的价格，一瓶一千八百美元，合一万四千多元人民币。这个印度版的米托坦一瓶人民币八千元，似乎已是很便宜的一个价格。
仿制药与正版药有什么区别？他介绍得越多，我心里越怀疑。我说，你能弄来美版药吗？怎么保证这个药是真的？然后把我知道的江西那个假药案的情况简要说了一下。他显然知道这个案子，并对这些药贩子非常不屑：“挣什么钱都可以，但不能挣这些黑心钱，伤人命的钱。”他说这个案子发生后，大家对他们的怀疑马上集中到是不是假药的问题上，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意。
这个“药代”显然对此很在行，他说：“仿制版与正版药的药物成分都是一样的。现在大家都在吃仿制版，正版吃不起呀。具体为什么，你可以找医生朋友问一下。我这儿只卖印度版的仿制药。美版一般很难拿到，美国的药店管理较严，需要医生处方。”为了证明他的印度版米托坦是真的，他说：“我可以给你一个使用这个药物的病人的电话号码，这个病人家在内蒙古。她也是在协和医院做的手术，主刀大夫是某某。你可以打听一下，某某大夫是不是给这个病人做过手术。她吃了从我这儿买的药，已三年多了，到现在还活着。你可以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药，她还能活到现在？”
这个“药代”的说明让我对他产生了一份基本的信任。尤其是他把对方的电话马上发了过来，然后说，你打完电话，核实了后，再看看要不要从我这儿拿药。当然，他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全北京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在代理这个米托坦，其他人还不愿意拿这个药哩。病人不多，赚得也不多。””

《仿制药的真相》 [美] 凯瑟琳·埃班，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出品方: 博集天卷，（原作名: Bottle of Lies: The Inside Story of the Generic Drug Boom），译者: 高天羽， 2020-10。

仿制药是在品牌药专利到期之后，合法仿制出来的廉价版本。据称它的成分、效果与品牌药几乎一样。仿制药的广泛应用被誉为“21世纪公共卫生领域最伟大的进步”。

如今，仿制药占据了药品市场近90％的份额。但这个行业的真实状况究竟如何？它是充斥着不守信用的造假者，还是不乏确保品质的折扣商？

凯瑟琳·埃班对仿制药覆盖全球的产业链进行了历时十年的调查，揭示了其背后的安全隐患及其给全球公众健康带来的可怕风险。通过采访举报人、调查员、医务人员，梳理美国药监局数千页机密文件中的海量信息，埃班曝光了一个欺诈猖獗、伪造数据的行业。企业管理者为降低成本和追求利润最大化，不惜规避几乎每一条安全生产原则。而病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服用这些药物，会产生难以预测的后果，有时甚至危及生命。

真相是——即便你读了这本书，还是得找仿制药来吃。因为原版太贵，而不吃的风险是100%的。

关于看病，上面都是中国人在说，下面看看美国人怎么说。

《最好的抉择: 关于看病就医你要知道的常识》（美）杰尔姆•格罗普曼; 帕米拉•哈茨班德 ，浙江人民出版社，2016年7月。

翻开书，仔细盘点书中的“9章”兵法，来看看两位美国医生都说了哪些有价值的私房话？
首先，既要尊重科学，也不能被科学主义绑架，当今医疗活动中检查项目多之又多，不胜枚举，但数据是死的，病情是活的，切不可迷信权威数据。对于医生来说，治疗方案绝非依据某一权威的检测数据就能贸然决定，医生需要了解患者在病况之外的生命境遇，进入患者身处的场景，与患者充分沟通。只有与患者共情、共识的忠告才是最好的忠告。
其次，苦难的悲悯与共情来自于生命的体验，多找那些自己或亲人曾罹患疾病的医生看病，因为他们遭遇过苦难，会悲悯敬畏。所以，中医历史上有“三折肱为良医”之说，也无怪乎柏拉图会感叹：“只有生过病的医生才是好医生。”这句私房话说来有点儿损，但的确是实情。
其三，到医院去会医生，不要有炫耀财富的土豪之心（医生，你不要考虑钱的问题，有什么好药，好技术统统上来），也不要当“技术迷”，或“技术控”（最好给点什么最新的药物，用上最新、最尖端的技术）。要明白，临床上的最佳诊疗方案不是技术最牛、花费最奢的方案，而是最适宜的、最可行的方案。
其四，诊疗有明显的“窗口效应”。心脑意外发生时的救治窗口期只有几分钟，肿瘤早期的手术窗口期也不长，此时的机遇关乎生死，转瞬即逝，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择良机，出奇兵，建奇功，手术也罢，药物也罢，快刀斩乱麻，切不可贻误。
其五，相信同病才会相怜，同病总是相惜。医生应该让前面的病人以生命体验换来的诊疗智慧接力给后续的病人。患者也要高度重视病友间的交流，不仅只是治疗经验的习得，还有情感的相互温暖，生命信念的相互支撑。
其六，互惠的医患关系中，大家双向获益，医生可以给病人最先进的技术，患者可以回馈医生最细微的体验。人们的内心里，总有一个针药无法抵达的“膏肓”，如同希尔弗斯坦笔下的绘本《失落的一角》，缺了一角的圆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合适的一角，却不能神遇原初的梦，也未能拥有舒适完美的结局。因此，即使是医患共同决策，也不是完胜的方案，生活中，每个人都是有缺憾的决策者。医生、医院也无时无刻不在拯救那些生死两茫茫的疾苦之人，多给他们一些理解，他们就会加倍努力，从这个意义上讲，信任自己的医生才是最好的抉择。
其七，民主平权的社会语境里，诊室“探戈”究竟应该由谁来领舞？没有标准答案，还是“边协商，边迈步”好，这样才能找到医患共同决策中的和弦与和谐。在传统的医疗情景中，医生处于决策主导者的地位，扮演着大家长（医生是严父，护士是慈母）的角色，但如果我们将自己的身体比作商业战场中经营的事业，那么病人就处于董事长的位置，而医生就像这个企业的CEO，是职业经理人的角色。病人出资，会有各种朴素或非分的诊疗诉求、模糊的诊疗目标，而医生掌握专门的医疗知识和技能，应该通过共情与沟通帮助他们廓清那些模糊、甚至糊涂的意念，建立明晰的疾病框架图、诊疗路线图。临床医疗决策，既不能只全听“董事长”的（你想怎么治？你想吃什么药？我来给你开），也不能全由“CEO”做主（这事你懂吗？不懂，就全听我的摆布），任何一方的单独决策都是有缺陷的，共同协商才能补全缺憾，做出最明智的决策，并求得主客两安。
其八，生命终末期，亲人进入弥留之际，选择适时放弃是最明智的，这样做不是“不仁不孝”，恰恰是人类最后的慈爱与悲歌。不应该在人生的宿命与生存的诱惑之间故作坚强，发愿永不言弃，苦熬、死撑，结局只能是人财两空，亲情两悲。
其九，家属为失去意识的亲人做代理医疗决策时，不应该奉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如何……）的老原则，而应倡导“人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将如何……）的新意向。多想想在煎熬中，折磨中的亲人如何解脱，如何解放，如何安宁、安详、安顿，转念去缔结爱的遗产。

王一方
医学人文学者，北京大学医学人文研究院教授，北京大学科学史与科学哲学中心研究员。为北京大学医学部博士生、硕士生主讲医学哲学、医学思想史、健康传播、生死观等课程。

医学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有自身的局限性，很多时候，医生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自己学习医学知识，同医生一起做出最好的抉择才显得如此重要。为表明这一点，打消你对医生的盲从，我们再读几本书。

《荒诞医学史 》 (美) 莉迪亚·康， (美) 内特·彼得森著 ; 王秀莉， 赵一杰译， 江西科学技术出版社， 2018.8。

导言
骗子、假行家、江湖郎中、诈骗专家、庸医、巫婆、神棍……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有很多类似的词被用来描述那些利用我们对死亡和疾病的恐惧来行骗的人。他们使用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效果，没准还会伤害我们，有时甚至还会要人命。
但是，江湖郎中并不是一直以行骗为生。尽管这个词通常指的是那些蓄意进行虚假医疗操作的行为或宣传，但也包含了一种情况：那些人兜售的是他们相信真的会起作用的东西。也许，他们是对科学真相视而不见，也可能是在故意挑衅。或者，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生活在几百年前，毕竟当时科学的方法尚未进入文明的意识观念。从今天的视角来看，这些治疗方式似乎都极其荒谬。黄鼠狼的睾丸被当作避孕用具，用放血来治愈失血，烧热烙铁来治失恋，没错，真有这样的事。
奥斯曼人吃黏土来预防瘟疫，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们坐在水银蒸汽浴室中治疗梅毒，古罗马的癫痫病患者喝角斗士的鲜血……每一种误入歧途的治疗方式，都源于人类希望活下去的欲望，这种欲望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而这种本能的欲望，是特别鼓舞人心的：我们愿意吃下尸体，跳进滚沸的油锅，忍受使用很多水蛭的实验性疗法……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这种欲望同样促生了不可思议的革新创造。为了实现低死亡率（以及减少痛苦的惨叫），医生经过漫长的奋斗，现在已能够在患者欣然接受麻醉的状态下施行手术了。而且，医生的双手也不会再滴着前一个手术患者身上沾到的脓水了。我们能够从分子水平来抗击癌症，现在所使用的很多方法，都是祖先做梦都想不到的。梅毒、天花这样的病，已不再是社会的沉重负担。我们不能忘记，在前进的道路上，革新者曾经遭受嘲弄和羞辱，病人承受着因医生的错误诊治而带来的痛苦，有时甚至因此而死。但是，若没有那些敢于挑战现状的人，今天的医疗成就便很可能难以实现。
当然，还有黑暗的一面。希望被治愈的欲望，希望活得更久的欲望，本身就像鸦片一样会令人上瘾。科学家们就像现实中的伊卡洛斯，总是希望能够制造出药效更快更强的药来，以期在同行中独占鳌头。帝王们派出术士，进行荒谬的探寻，希望解开长生不老的秘密。而江湖郎中则说你需要移植一对山羊的睾丸。有时，我们为了寻求一个药方，什么都可以尝试，甚至是放射性的栓剂。
还是实话实说吧。对很多人来说，只拥有健康并不够。我们还想要更多——青春不老，美丽永驻，力量无穷，如宙斯一样的生殖能力。而正是因此，江湖郎中才兴旺发达起来。我们开始相信含砷的小圆饼可以给我们漂亮的肤色，相信难以捉摸的黄金药水可以修补破碎的心。现在我们拥有后见之明，所以很容易会对本书中提及的很多疗法嗤之以鼻，因为搜索引擎会帮助你快速解决一些烦人的问题。没有人能够抗拒快速解决烦恼的诱惑。如果时光倒流至100年前，你很有可能就是买含番木鳖碱补药的人。
显然，我们需要从江湖郎中的手中挣脱出来——同样也需要自己拯救自己。19世纪专利药品的兴起，促使美国的食品医疗行业开始发生转折。随着1906年《纯净食品和药品法案》的颁布，美国开始严厉打击和控制弄虚作假的误导性标签、食品中的不安全成分以及药品和食品生产中的假冒伪劣产品。1930年，负责此项工作的监察局被正式命名为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FDA）。
之后，1938年颁布的法律涵盖了医疗设备和化妆品，1962年的法律开始以科学的严密性规范药品产业。
这些法规让美国的江湖郎中销声匿迹了吗？当然没有。尽管现代科学突飞进，FDA管理严格，人们对人体运作的秘密有了格外深入的认识，但江湖郎中的触须依然能伸入健康医疗和化妆品行业的方方面面。因此，在本书的很多章节中，你都会读到现代江湖郎中使用伎俩的更新版本。有些江湖郎中的手段，比方说使用水蛭，竟意外地成了真正有效的疗法。而在很多案例（比方说吃绦虫减肥）中，江湖郎中的骗术依然阴魂不散……不散……不散……
要继续与骗子斗争，我们需要更加完整地了解人体的机能和疾病发生的原理。我们也需要保持开放的心态，了解治愈疾病、延长寿命的新方法。最后，我们还需要时刻警惕。江湖郎中一直都在，在科学和医药找到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之前，他们时刻准备着利用人类的绝望牟利。
那么，一个人怎么才能变成谨慎小心、有鉴别力又有开放思维的消费者呢？请注意，江湖郎中们为了让我们相信其药方的效力，通常都依赖奇闻逸事做证据，或是依靠一个知名医生的背书推荐。还有，一定要仔细地审视那些声称“研究显示某某药效果好极了”的言论。一种药真正有疗效应该拥有严格的审验过程，经过同行评议，被不同实体单位重复操作检测过。而江湖郎中的药方很少有这样的。我们自己的偏见——确认偏差、派系偏见、购后合理化，以及其他种种——也会影响我们系统性地评估诸如草药止咳滴露、电子灭癌仪或价格昂贵的血浆注射美容等形形色色的疗法。
最后，事情其实落在一些非常简单的问题上。你相信该疗法有真正疗效的确实证据吗？你愿意冒险承担副作用吗？还有一个千万不能忘记的问题——你的钱包有多厚？
总之，本书实际上只是一部关于疾病治疗的最糟糕方法的简明历史。但无疑，还有很多更糟糕的方法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荒诞医学史·中国篇》 光子， 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 2020-8。

导言
中国医学，作为独立于西方医学系统之外的一种医学体系，伴随着中国的文明进程，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在它的荫庇之下，中华儿女得以繁衍生息至今。因此，即便在医学高度发达的今天，生物医学、免疫学、分子生物学、微生物学等已占据主要地位，中国医学及其治疗技术（尤以中医为主导）依旧有其不可替代的位置，且愈发显得重要。
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承认，在翻阅中国医学历史的故纸堆时，仍旧有一些奇葩甚或荒诞的医学片段出现——
在唐朝，割身上的肉为亲人治病曾被大力提倡，甚至可用来抵税；用少女初潮的经血配制成的“红铅”，曾是明朝皇室的专用“伟哥”；不小心遭遇鱼刺卡喉怎么办？渔网烧灰冲服可让鱼刺化于无形，背后药理相当“理直气壮”：渔网能捕鱼，小小鱼刺自然不在话下；而清末鼠疫肆虐之时，猫尿疗法大兴，只因人们坚信“猫是鼠的天敌”；更有神奇的转胎术，即使女性已怀孕三月，也能改换胎儿性别，包你要儿得儿，要女得女；而炼制长生不老药更是贯穿专制王朝的始终……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医药技术不断发展，人们的医学认知也臻于理性、完善，按理说，奇葩的医疗事件应当越来越少，至少不能重蹈覆辙，然而事实远非如此。比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某段年代，当时一众奇葩的医学疗法如浓烟四起：肌肉注射公鸡鲜血治病强身；口服“618”芒硝抗癌片，一切肿瘤不用愁；不用石膏，新鲜柳枝即可轻松实现接骨……从中可一窥当年的谵妄与不可思议。
而当时间跨入21世纪，人们依然未从荒诞中完全跳脱出来，一出出或令人啼笑皆非，或令人匪夷所思的医疗怪事接踵而至：晨起喝杯尿，包你百病消；生吃泥鳅，治食道癌；喝绿豆汤，包治百病；撞树使人年轻；量子远程能接骨……真是应接不暇。再如庚子年伊始的“硬核”操作：鲜榨果汁简单过滤，直接静脉输入——因为操作者认为新鲜果汁营养丰富，注入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的，只要有好处，什么都可以在身上一试。我们不禁要问：这些人对自己的身体究竟是在乎呢，还是不在乎呢？
除了上述所说的各种怪诞医事，还有一种不得不提，就是“以形补形”：性能力不好多吃牛鞭；心脏不舒服，来点猪心；骨折后想进补，多喝骨头汤；等等。原本在缺医少药的年代，这不过是劳动人民祈求健康的一种美好寄托，到后来人们却乘着想象力的翅膀，将其发挥到极致，在靠“吃”治病救人的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仅仅通过观察某种食材的形状，人们便“脑补”出其对应的强大功效。后来，一传十，十传百，“莫须有”的事情逐渐成了“真”，以致在人们心中逐渐根深蒂固，成了约定俗成的疗法。
除了对各种食材、药材迷恋外，国人对“神医”的追崇也深入骨髓，而在这种畸形的土壤中，催生了一代又一代所谓的“大师”“教父”“教母”。这些人时而秘发“神药”，时而广施“神功”，收获众多信徒，挣得个名利尽收。而面对这些人，平日精于算计的人却没了警戒怀疑之心，对“神医”们更是顶礼膜拜。
我们不禁要问：为何会出现如此荒诞的医疗事件？
有人解读说，中国医学完全是巫术、迷信，这种说法未免太过武断和荒唐，不过中国医学起源于巫术的确是不争的事实（西方医学亦然）。古“医”字原写作“毉”，下边为“巫”，可见巫与医有着源远流长的密切关系，如此一来，早期医学带有些神秘色彩及巫术的烙印也就不足为奇了，而这也影响着中国医学发展的方方面面。从社会学角度来说，古代中国一直是权力崇拜型社会，这自然也会波及医学领域，所以，人们难免对一些“权威性”医家、“源远流长”的医学理论、众口相传的药方等崇拜至深，以致对深层的医理等缺少质疑和突破，多是“服从主义”。这样一来，即便其中存在诸多问题，人们也照用不误。国人对“神医”“神药”迷信的根由似乎能在此间找到端倪。
现代科技较之过去所取得的成就，的确今非昔比，但仍有许多事无法解释，许多疾病无法攻克，这势必会造成真空地带，并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利用。疾病缠身的人本就治病心切，再加上“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理，昔日明智的人们寄希望于各种明显违背科学、匪夷所思的奇方异术，对骗子口中宣扬的奇谈怪论深信不疑，盲目遵从。
从文化角度来看，中国讲究暧昧与朦胧之美，所谓“曲径通幽”，中国医学也是在对世界物质的朦胧认识中发展起来的。在遥远的古代，人们对自然界缺乏科学认识的时候，很容易就采取这种简单快捷的方法，采用类比和联想，将许多动植物定性为药物，至于其中药理，则不免带有想当然的意味，如若细究，常常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种方法缺乏严谨的逻辑推理和实践验证，更多的是依赖于个人的感受和经验，这种“朦胧”性很可能也意味着治疗的不确定性和危险性。这在古代本无可厚非，但在医学技术已经臻于发达完善的今天，再谈治病救人的医学之“朦胧”，则要打个问号了。
从进化论角度来看，一切事物都在变化：人、动物、植物、微生物，甚至高山大川也不例外。古书上记载的能治病的一些草药、药方，很有可能慢慢已经没了药效，或人体产生了耐药性；又或者后来发现的药材早已经明显变化，跟最初的药材如同陌路等。如果再一味遵古，完全按典籍上记载的方法，不考虑事物变化，很容易落入自我满足的情境之中，误了救治时机……
读史可以明智，知古可以鉴今。医学也如此。而对于中国医学，我们应尊古而不泥古，在继承之中也要学会批判。只有深思中国医学，才能坚守和发扬这块历史瑰宝。而这，也许是未来中国医学所面临的一大挑战，同时更是一大机遇。
本书拾取了中国医学史上的一些特殊片段，旨在说明中国医学与西方医学一样，在发展进程中曾不可避免地经历过困境，也走过歧路，出现过各种光怪陆离的怪现象。而如何在未来避免重蹈覆辙，无论是对普通个人，还是对专业医者，都是一个十分值得思考的问题。

《医学的真相 》 ( 美) 悉达多.穆克吉著 ; 潘斓兮译，中信出版社，2016.10。

拥有学识不代表拥有临床智慧
本书内容主要是关于医学的信息、缺陷、不确定性及其未来。1995年秋，当我开始进入医学院学习时，课程的设置与医学这一学科的要求高度一致：我学习了细胞生物学、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和药理学。4年的学习结束时，我能列出面部神经的5个分支，以及某些身体部位的名称——有一些身体部位我从前竟然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对于真正的医学，我感到自己已经准备充分，跃跃欲试。
但是，随着我的医学训练逐渐进阶——从一名实习学生，而后成为一名实习医生，再到肿瘤学研究员，到最后成为一名治疗癌症患者的主治医师——我发现我缺失了教育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的，我需要细胞生物学的规则指引我理解一些现象的内在原因。例如：为什么血小板输注到大多数患者体内只能维持两周（因为血小板在人体内只能存活大约两周）；解剖学帮助我回想起为什么一位男士在手术过程中醒来而下半身仍是麻痹的（因为供应脊髓下方的一支特殊的动脉被血块堵塞了，导致脊髓“中风”，麻痹并非因大脑而起）；一个药理学的方程式提醒我为什么一种抗生素一天要服用4次，而与它分子式相近的另一种药物每天只能服用1次（因为两种化学物质在人体内的分解速度不一样）。
我很快就意识到，上面所述的这些信息能够在书中或网上查到。我真正缺失的信息是，有了那些信息之后我们要做些什么，尤其是在数据不完备、不全面或者不确定的情况下。如果一位40岁的女性身患急性白血病，其健康每况愈下，为她进行骨髓移植是否恰当？初看起来，教科书和已发布的临床试验能为你提供一个答案。在这样的例子中，标准的想法是不应该对健康状况快速衰退的患者进行骨髓移植。但是，针对之前提到的那位女性和她的病况，如果这一答案在这个特殊的关头并不适用于她，又该怎么办呢？万一是白血病本身导致健康状况快速衰退，那该怎么办呢？如果女士询问起对她病情的预判，我当然可以借鉴临床试验的结果告诉她成活率是多少，但万一她是个特例呢？
我所接受的医学教育教会我很多事实，却没教会我如何了解事实之外的游离地带。我能够写出一篇视觉生理学的论文，却没办法看穿一位男士为自己虚构的故事——该男士患有严重的肺部疾病，想要开一些“家庭用氧”，但他因为想要掩饰自己无家可归的尴尬而提供了一个虚假的地址（第二天一早，我接到配送3罐氧气的那个公司打来的电话，对方很生气，因为配送地址竟然是波士顿一家售卖汽车零件的临街商店）。
我从未想到医学竟是这样一个毫无规律可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我曾想过，是否生硬地说出身体部位的名称、疾病的名称和化学反应的名称——比如系带、耳炎、酵解——只是医生发明的一种机制，以此来保卫自己，抵御浩瀚的知识海洋里其他许多不可知的领域。大量的事实模糊了一个层次更深且更重要的问题：学识（确定的、固定的、完备的、具体的）和临床智慧（不确定的、易变的、不完备的、抽象的）二者之间的协调。
以写此书的方式，我开始探寻能够引导我在知识的这两个不同领域（学识与临床智慧）间协调的工具。正如我下面会讲到，我总结的3个法则正是关于医学的不确定性、不精准性及不全面性。这3个法则对于所有具备前述3种特性的学科同样适用，这些是关于“不完美”的3个法则。
本书中讲述的故事都是真人真事，但我将人物的名字和身份改变了，并修改了场景和诊断。书中出现的对话并不是逐字记录下来的，而是我凭借自己的记忆释义出来的。我也改动了情境、检测和临床试验，以维护患者和医生的匿名隐私权。
在那本“伪装”成儿童图书的哲学专著——《哈利·波特》中，魔法教师问年幼的魔法训练生赫敏·格兰杰是否想要学习魔法的法则，以便将来以魔法为业。“不！”格兰杰小姐说。她想要学习掌握魔法的法则，这样，她就能为世界做点好事。对于赫敏·格兰杰来说，魔法法则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让魔法永垂不朽，它们是作为理解这个世界的工具而存在着的。

学会看病，学会与医生沟通，知道医学（医生）的局限性，知道临床信息的不确定性、易变性、不完备性、抽象性，知道今天普遍认为天经地义的医疗手段明天有可能沦为笑柄，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抉择，也许会帮你减少麻烦，减少痛苦，甚至是延长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