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想弄个老友记,一个一个地记录下来,后来发现不妥。因为很多故事都是一起演绎出来的,强行分开写,反而麻烦。翻开华师读书阶段的日记,成天都是跟这帮人厮混在一起,好好的住读被我生生弄成了走读。据说有一天英语老师在课堂上的例句是——范林今天又回家了,让大家汉译英。
冬协这个名字也的确存在过,大约在三十多年前,我华师毕业后在武汉26中做老师,黄汉奎在武汉市电大教务处管教材,他的工作地点离汉水很近,何速当时住在万松园路路口,周华强住在协和医院对面的新育村,那时大家对这个距离觉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个个精力旺盛,无处排遣,就去汉水边游泳。到冬天也坚持,为壮声势,自称冬协。
其中,刘俊峰和周华强是我初中同班同学,何速虽然也是武汉市68中的,但他在9班。在68中,那是神一样的班级,几乎所有的各种学科竞赛的名次都被他们所包揽,我们对他们只能仰望,他们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因此,那时我并不认识他;我们是在武汉六中高一3班认识的,所以只能说是高中同学。黄汉奎是我华师同学。
上面照片是10年前照的,3号晚上也象这样在何速中国院子的别墅里聚会了一次,不同的是从下午开始的,大家教我打武汉口口翻麻将,晚饭时地主用千元甲鱼以及秘制驴肉给大家补充了体力,之后继续,到4号凌晨5:30结束。今天,洪俊田说我一世清明,雅致,这次沾俗了。小李看后说他搞误会了,哪有他说的那么好。
这两位的初次见面应该是在1981年3月15日,那天上午8:40汉奎先到友好村,然后我们一起去唐家墩的武塑五厂找华强。
其他人就记不清了。
华强在初中时期一直充当我的保护人,当时班上的坏人是赵明贵,常找我要烟票,反正我家也没人抽烟,给他也无所谓,但华强看不惯,总是试图鼓励我反抗欺负。在农场劳动时他主动和我分在一组,有次发苹果,我们组得到了两小一大三个苹果,他把两个小的放在一起,问我是要一个大的,还是要两个小的。
1976年,我们班做了两次花圈,都做得很漂亮,华强是主力,所以上次胡老师还一直夸他说他的手真巧。有次体育考试,打拳,我们都努力想把动作练得标准些,只有华强不然,他追求速度,反而打的虎虎生风,得到了高分。
华强的三伯父在台湾,解禁后回来看望母亲和亲戚们,之前,华强还和三伯家的孩子通了信。华强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家里没女孩。因此,家里的细活只有华强能干,深得奶奶的喜欢,是真喜欢。有时华强为强调自己生气了,就绝食,这时奶奶心疼地劝他说——我一辈子没求过人,这次奶奶求你了,吃点东西吧。尽管奶奶口头也说喜欢另一个亲戚家的小孩,但临终前把藏钱的地方只告诉了华强。
他奶奶和妈妈对我也很好,做了米酒都要舀给我吃;有时华强生气,呆在暗楼上不理人,只要我去了,他家里人都很开心,不说话,努嘴示意让我爬到暗楼上直接找华强,果然,华强经过思想斗争,基本上都会下来,问题就这样在我这个外力的作用下给解决了。
但是我们也闹过别扭,有次,我不小心把他新买的一本杂志的封面扯掉了一个小角,他生气地命令我马上去买一本赔给他。我把整本杂志全给撕成碎片,丢到窗外了,他妈连说留给她引火用,我也不理。最后还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他也不是善茬,有次,他把我的日记借回去看,最后告诉我说是弄丢了,只是因为,我当时日记讲究真实,记录了些他的不好行为,他面子上挂不住,就狠心对我的那本日记下了毒手。
但我们更多的是说不完的话,有天夜晚在两家之间反复相送,走来走去,有四五次,真是疯癫。
现在打麻将肯定是华强老练,但谁都有起步时,当初华强开始学麻将时,我还能指导他。就在他家和他兄弟们打,那时他刚学,他把他打出去的每一张牌排得整整齐齐一条,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样就知道打错了什么牌,我说这样别人不也知道你打什么牌了?这时,他哥哥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哥哥患肺结核很早就走了(为省钱,擅自停药,最后导致不治),然后是他弟弟,现在他家只剩下他自己了,他说他一个人享了全家人的福,但他的侄子也是靠他带大的。
上面照片是我们三人去西山留下的黑白经典杰作,他们俩都很喜欢,华强甚至觉得拍出了鲁迅的风骨。
这张也是,他们觉得拍出了伟人气质。我想说的是,年轻真好!
何速是从68中9班出来的,自带满满的傲娇之气,洪老师为打磨他,也是伤透了脑筋。经常夸奖他的作文,也经常批评他的硬嘴。
他父亲英年早逝,肝腹水,可以说,这件事影响了他一辈子。他得到的教训是身体最重要,后来他儿子有次考试排名班上第二,他急了,说学习没关系,不要太用功,身体最重要,玩好就行了;把旁边的袁萍给急得手足无措。
他母亲是东北人,包饺子等面活一流,又快又好。后来同他商量再婚的事,他特地来问我的看法,我说现在一般做子女的原则上都应该支持。后来他和继父闹得很不愉快,我在他家感到气氛不对,有时他继父还跟我说何速的不是,说他管教子女,天经地义。这时,我有点后悔,不是说后悔支持他母亲再婚,而是说再婚也得要找个对的人。他继父喜欢喝酒,基本上每天下午都喝得面红耳赤,何速对他管教他妹妹何红的方式很反感,经常发生激烈争吵,他母亲夹在中间也难做,脸色很难看,少见笑容。我后来就有意去得少了,直到他继父和母亲搬离万松园路。
何红现在日本,已经是日本人了,专门代理日本精品,在武汉开了会所,微信群叫做禅花舍,除了商品展示,她还经常在群里展示各种美食,一谈起她,何速就苦笑,太胖了。我妹妹范虹是她的资深粉丝。这次她在日本回不来,专程请何速好生接待,至少给他打了四个电话千叮万嘱,范虹也不含糊,介绍了新粉王曦,后者对何红的东西也爱不释手。
何速很厉害,听说单位里分房没他的,就撬锁抢了一套。他的道理是如果他父亲还在,作为骨干,当然有分房资格。最后居然还抢成功了。
后来他辞职下海,研发仪器,和体制内的袁萍互相配合,虽类似小作坊,倒也活得优哉游哉。来深圳多次,就是搞不定一个胖女人,说竞争对手是个一米八的靓仔,因此在深圳没卖出过一台仪器。
他让儿子好好玩,后者也做到了。玩音乐,烧钱厉害,何速已经为此卖了两套房了。今年一月何速为了混进音乐圈,到武汉一个音乐大咖开的茶庄会所参加活动,袁萍同何红也去了,不幸都染上了新冠肺炎。何速在金银潭住了半个月,全免费,奇特的是他自始至终检查结果都是阴性,开始时只是通过肺部透视有少许阴影确诊。何红当即就被接回日本,上飞机前体温正常,下飞机再测出现发烧,立即被当宝贝送进医院,那时日本还没有几例,十分珍贵,全免费,现在已经要收费了;袁萍住武广方舱医院,都是免费,都没大碍。
这是1989年2月4日,何速婚礼,我先以为就是吃吃饭。没想到他突然要我讲两句,我完全没思想准备,本想推辞,他说随便讲讲。我就起身随便讲讲,之后完全忘记说的是什么了。直到现在都感到很对不起他的信任,不过他们婚后一直幸福美满,这就够了。
上面就是讲话的时候拍的,整个婚礼好像就我一个人讲了话,深感责任重大。
这张感到比上面的黑白照差远了,同样是向上看,年轻时的气质满满,现在只剩下满腹惆怅,一脸茫然了。这难道是摄影师的问题?
汉奎家在新洲,我在1981年暑假(具体时间及内容记在被华强弄掉的那本日记上)骑单车去到他家,要过新洲县城,然后到新集,然后到细河口;顶着大太阳,历时15个小时(早晨4:30出发,晚上7:30到达)。在他家除了安排他弟弟汉良跟我PK中国象棋外,还带我去县城,拜访县城公安局长的女儿,的确是个美女,我这个样子不敢对她稍有非分之想。他还带我去道观河水库玩,看大鱼。
他那些年喜欢卢梭,学着搞田野漫步,有次要从阳逻步行回家。那天是1983年2月6号,我们凌晨四点出发,没赶上四点半的船,只好坐六点的。我们一起先坐船到阳逻,东方红205轮下行很快,只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我要去杨裴,他回细河口。我们同行了一段路,路上汉奎执意要看人家打鱼,一直到快要打上来,我们才继续前进。到达施岗后,抽了支烟,休息了20分钟,就各走各路了,我坚持一路步行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胡家田。
在华师有次搞画展,我投了稿,没被选上,汉奎说——看来你比别人差些!太直接了。
他有次开会没到,按指导员要求前往说明情况时,被指当面撒谎,要写检讨,是我帮他写的。有次我的外衣丢了,他也帮我写过寻物启事。
他后来不想搞行政工作了,就改教书,现在是教授了,不然,也不知是处长,还是院长。
他也喜欢打麻将,打过又觉得浪费时间。洪俊田也一样是麻坛高手,也是新洲人,华师毕业后分到华师旁边的武工,期间他领导想把女儿嫁给他,他拒绝了,执意考到北京读研究生,不久由于神经衰弱又执意休学不读了,学校派了很多人做工作没做通。休学后本应回武工,但他选择了咸宁,不想到大地方与人竞争。他现在放弃了副处职务,只享受副处待遇,因此换取了自由,每周只有四节课。

阿洪待人很热情,还特地请我去咸宁玩过。衣食住行玩一条龙服务,他搞行政接待是一把好手,有天赋。这是前几年我们一起去的恩施大峡谷。
我们当年都去武工打过球,那时汉奎的水平还没起来,现在已经达到了业余水准中的一定高度,是市电大的前几名。他认为这个水平是可以传家的,因此想叫女儿学打球。
这是汉奎一家三口,一起去的。
看华强的美腿。当年,我们三人一起游张家界还要感谢汉奎。那时他和小邓初识不久,想找机会把关系拉近些,于是,我策划了张家界游玩活动,最初小邓答应了,但之后反悔了。于是,汉奎请我出马去劝。我也当仁不让,就去了他们电力系统在航空路的培训学校,先是交流了几盘象棋,把她杀得人仰马翻;之后上天台,开始劝导工作,最后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是我们三个不相干的人去了。
那次的印象有好几个,其一,山上厕所奇差、奇破、奇脏,尤其是女厕所;其二,我们在山上住帐篷,看繁星满天;其三,溪边客栈少女洗澡唱歌,充满诱惑;其四,雨中金鞭溪,爽;其五,在宝峰湖划船,爽。
华强完美身材展示,那次还真是相亲节目,胡老师约了班上的众多位美女同学,最后结果可能跟华强缺乏主动性有关。
华强在1981年6月回到中山公园对面,展览馆旁边的街道供销社卖冰棒,他的销售技巧就是通过在这里卖冰棒慢慢磨练出来的。比方说如果有两人一起来买一根冰棒,他会说——那他(她)不是看着你吃?如果两人都抢着要付钱,他会说——只要玩得好,都是一样。
他这辈子的高光时期肯定是在湖北空调追随郎青的期间,随着后者在世纪之交被董姐抛弃,他的好日子也到了头。当初他负责孝感等几个县的业务,整天花天酒地,几次在晚上给我打电话,一听就是醉醺醺的酒话,发出那种当人的所有愿望得到满足后的得意声调,我觉得他肯定不是一个人,不然没必要这么高调。在格力处理郎青时,好像相关干部路过他的地盘,他还参与了通风报信行动,所以就追随到底了。
大概是88年,和华强出去玩了一次,第一站到郑州。看看少林寺里的那几个脚窝,塔林等等。
第二站,西安。从郑州到西安火车上是一路站着的,十几个小时,上车前也没好好休息,就在人家商店门口铺张报纸将就了一下,等火车。
在西安游了兵马俑,大小雁塔等。
在西安也没住店,从西安到成都的火车上也都是站着的,到底是年轻啊!照样精力充沛。从成都到九寨沟,大概80元,往返共7天,不包吃住(半路上的两天住好像包了)。
我算了下钱,如果要上峨眉山的话,就没钱吃饭,只能吃面包。他说受不了,提出不上峨眉山了,这样我们就决定分开过,他吃饭,然后回成都后去重庆坐船回武汉,我则从成都上峨眉。
之后的相处得也还好,不过就是仍然一起住,但分开吃,各得其所。在车上也仍然互相照顾,比方说,上厕所没回来,他会拦住不让车走。其实我们一车人就是个旅行团。有几个印象,其一,北京人有9个左右,最后他们的头给了司机一条烟;其二,一个洋男孩带几个中国外语系女大学生玩耍,好像和其中的一位是男女朋友关系,中途是安排住在一起的;其三,有个男大学生独行,有次和一独行女孩一起迟到了,北京人开始起哄,说什么两个人出去,三个人回来;其四,我们上了珍珠滩,有套鞋出租,后来不让上了;其五,到正树寨的第一天,华强就下到溪边洗澡,当时溪水是非常非常凉的。
我终于独自上了峨眉,在金顶过了一夜,即便租了厚厚的棉大衣也不敢出门,风太大了,吹在门上,呼呼的。第二天,我走了一天,从金顶到山脚。

半山腰的峨眉猴很可爱,这只年岁较大的一直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到现在我都还能感受到那股暖洋洋的气息。

我跟它们玩了很久,喂它们吃东西。
下山后,最后到住处的几步路,几乎都想爬,肌肉酸痛,实在是无力前行。晚餐叫了一个什么汤,然后吃饭,这是我的省钱大法,既吃了菜,也喝了汤,顺便解了渴。第二天早上让老板煮了碗面,肉丝面,先没问价格,吃完要了我两块钱,当时觉得巨贵。他们用的是天然冰箱,把肉掉在井里,还专门带我去看了下。
去乐山大佛也是走不了路,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动,最后坚持完成了行程。后面到重庆坐船就和华强一样了,我觉得少吃点饭,多玩玩仍然是我今天的选择。
这是华强送的笔记本,作为上大学的纪念。但对我家来说,都认为我读书读傻了,还是喜欢华强。因此,华强深度介入了我家的生活。比起我来我妈更信任华强。
1983年5月1日(大姐4月28日结婚,今天请客),昨夜在刘俊峰家过的,下午回来,发现家里来了很多人。我妈让我去叫华强,我便同勇勇一起去了,不在,等待时他妈给我们煮了糊米酒,喝完他就回来了。他今天又同人家打架了,还是一个打两个,脸上挨了几拳,好在对方力量不足,没什么大问题。同华强回来后,又去叫来了何速,他正准备吃饭,正好。
范虹考大学那年,她走游泳特长生的路子,请教练找关系开证明去体委盖章,要马上送到咸宁去,我家居然是安排华强和二姐一起去的。不过想想华强的话——只要玩得好,都是一样,也就算了。
这个比起何速的请柬要客气多了,但我印象不深,估计是没请我讲话的缘故。但印象深的是他平时谈的和小李同志约会的每一步进展情形及感受,极大地丰富了我关于这方面的认知以及知识积累。
穿尿裤的是华强的孙子。虽然拆迁工作还在搞,但他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带孙子,毕竟小李同志的工作要相对重要些。不过,千防万防,最后他还是把孙子摔了一次,从床上摔到了地上;一次偶然事件就弄得形象有损,失分多多。好在他在家里一直保持了老大地位,全家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他今天高兴与否,是不是生气了,大家都需要细细观察,好及时化解。用华强的话来说,一家必须要有个能降得住人的人,他就是他家的那个人。因此,他的儿媳妇已经多次因为各种原因向他道歉,已经被他彻底给制服了。
儿子结婚当天,李菊珍同志对自己的穿着打扮很满意,说平时是没时间弄。
何速喜欢自制火锅,有次就弄了一条鱼,其他都是青菜,大白菜什么的,我们几个人足足吃了一下午。他先还在电台干过,好像还借我家的单车去给什么广播剧配音什么的。反正是一份高大上的工作。别人求之不得,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们有次去江汉路合伙买了份车力冻吃,说起他小时候经常与小朋友一起合伙买冰淇淋吃的旧事,我们合伙买,只是因为这个名字,想尝试一下看是什么新鲜玩意。那时,我们时常仗着年轻,用扫街的吃法,一家吃一点,无非是各种小吃。
何速有一次参加冬协活动时,一把没抓住航标灯,被冲往下游去了,我们赶紧上岸,提起他的衣服,沿着河边去找他,半路就看见他自己走回来了,说是随水流自己回到了岸边。有次汉奎分了箱啤酒,都是被我们喝掉的,游完泳,不换衣服,就穿着湿衣服喝,酒没喝完,衣服就先干了。
那时老李,李子强在粮校,滑坡路小学翻过铁路就是,因此,也很近,也算是冬协成员。但他一方面学校后来搬走了,另一方面,他结婚后就不和我们玩了,除开一两次带小孩来我家热热牛奶外,基本上就见不到他了,算是自动脱离组织。
其实,老李的疯狂不一样,他喜欢唱歌,每次下水前后都要吼几嗓子。有一次夜晚,我们坐在武昌黄鹤楼对面纪念碑的台阶上大声唱了很久。印象最深的是去粮校学英语,大家都买了剑桥第一证书教材,认真跟班学习,还跟老李一起去拜访美丽的洋女教师,老师的门上写着——欢迎!
刘俊峰那时在武药,说他们厂大门外不远也是汉水,也可以游泳。我还特地去考察过,发现不是十分合适,关键问题是太远了。
1982年9月13日,午觉后去小洪山,刘俊峰正好在家。他家里已经帮他报了名,去沙市棉纺厂当工人,每月可以回来一次,不过他还想参加招工考试,最好就在武汉,当然,工种要对胃口。
同他去建展馆看电影《欢天喜地对亲家》,晚上6:50的。还有时间,寻一餐馆,每人两碗肉丝面,一只包子,也顾不上什么“2号病”了。

2020年10月2号下午,我想出去走走,就给汉奎和华强打了电话,华强没理我,第二天说是睡着了。汉奎说马上过来,就约到了凯德广场。这时,我看到了他,他没看见我,但正在拨打我的手机。

我们从凯德广场一路走到这里,汉奎提出要去买条裤子,我们就进去了。最后,我买了两条裤子,一件T恤,一件风衣。汉奎少买了一件T恤,但是他有一条裤子是高级品牌,很贵的。我们买完准备离开,在等电梯时被人拉回去买的。是个中年妇女,嘴巴特能讲的那种,汉奎说之所以买,完全是被那张嘴给征服了。
3号就降温了,我买的衣服除了西裤,其他三件都穿到了身上,刚刚好。
今天的生活,他日的里程碑!这一看就是志向远大者之语,又一次感到辜负了期望。
在日记上查到了来历。
1982年11月21日,上午很快就在我的脚下过去了,从这个书店感到那家书店,从这一站赶到那一站,于是时间也从早晨来到了中午。
华强即将参加公司的学十二大文件抢答比赛,他是作为武塑十六厂的主力中坚力量上阵的,他们的口号是:“争取第一,保证第二”——一条多余的口号。
午觉起来已经四点多了,去何速那儿。他想看电影,于是去了“五一” 俱乐部,正好上映巴西的《生活之路》,可时间不理想,就算了。
一人来三块臭干子,啊!好吃!何速赞叹着。转到一家餐馆,决定吃牛肉粉,可翻了下,只找出了一两粮票,怏怏而去。
到一代销店,买了本处理精装帆船牌日记本,据说原价3块多,现在只要1块6,几乎打对折。之后,请何速写了几句“赠言”。(没看到日记时,我还在想不年不节,又没什么事,他为啥送本子给我呢?)
汉奎的祝福朴实无华,却是最好最难得的。
1981年12月11日,汉奎的父亲来学校了,想买香精和香烟纸。我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些东西卖,尽管心虚,还是答应去找找,晚上近9:30赶回家,决定明天不去学校,去找东西。
1981年12月12日,一早去了华强店里,谈了买东西的事,他说要到化工原料商店去买,并表示下午要陪我一起去,我欣然应允;他忽然说怀疑我不想他同去,最后提出要求,除非买两个新鲜面包给他,否则不去,我发现他其实很想去,于是断然拒绝了。
下午我正打羽毛球时,他果然来了,于是一同回家分吃三个广柑后出发了。他说身上不名分文,我“支”给他一元。到了航空路,他说去邮局看看,没开门;又说去看一位女同学,他高二班上最有风度的一位,只恨结业后没有一次“巧”遇的机会,于心不安(万一对方也有那个意思呢),故现在前往探访。一直过了华中玻璃厂,看见《武汉理发学会》的牌子,但所谓要找的税务所全然没有踪迹。他承认方向错了,扫兴而归。
半道上,发现他忽然紧张起来,说前面迎面而来的两位女郎中的一位就是今天此行的目标。他喃喃自语,担心人家装着没看见。果然如此,双方就这样错过了,他唉声叹气,埋怨我不帮忙。我想,对方也许也在抱怨华强装着没看见她。(今天反思,我觉得华强的抱怨是对的,换了现在,我一定会帮忙,错过了是我的责任。)
油漆商店没有,学校也没去成 ,原因说不清。
1981年12月13日,去学校,汉奎和他父亲都不在。
1981年12月14日,汉奎谈及昨天的事。他们去大东门转了半天,没找着;后来找到大队里的一个在汉做工的老乡家里,受到热情接待,人家不去上班,就为了陪他父亲打牌。于是,他父亲决定不回华师了。

汉奎的女儿结婚,华师同学就有两三桌,何速、华强和我们坐在一起,同学们都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当时写好了冬协,给他们看了之后,估计不会再觉得奇怪了吧。
汉奎在婚礼上的讲话得到了何速的表扬,他其实是送出了三句话:一是希望你们在婚后的生活中互敬互爱、相互理解、相互体谅、相互包容,在人生道路上同舟共济;二是要尊敬和孝敬父母,你们结婚了,意味着你们的父母慢慢变老了,需要你们常回家看看;三是勤奋工作、不断进取,用你们勤劳的双手和聪明的智慧创造美好的生活,用实际行动回报社会、回报父母、回报单位。为实现中国梦努力奋斗。
这话实际上既是送给两位新人的忠告,也可以是给每个人的劝告。

这张可以证明我的确和他们两位一起去了西山。时间是1982年2月5日,一共拍了四卷胶卷,华强还买了本介绍西山历史的小册子。何速一直担心回不去,不到下午三点,就要求出去等车,结果车四点半才到,我们最先登车找坐。爬了好汉坡,疲惫之下正好休息,六点到家。
1981年11月8日,早上约何速看电影《金钱梦》和《驸马外传》,他母亲依旧十分热情,可我刚才离别时瞥了一眼,发现她的眼角湿润了。何速还是十分健谈,谈他的学校、生活、运动。一个女同学肚子疼,三次被他们送进医院,而住院期间,每天又安排女生轮流值班,相应的男生也不能闲着,每天担任“护卫队”护送值班的女生。这充分说明,机会是大家群策群力创造出来的。
他俩的还有,也很不错。关键是初雪太美好。
1981年11月15日,中午一点半球赛结束,中国3:2战胜美国夺冠。准备睡觉,华强兴冲冲进来说要去游行,便同他去展览馆打羽毛球,那里有小孩踢足球,我们也加入了。一起回来后,又准备睡一会儿,何速闯将进来,三人便一起出门,去了书店。
照片的美感来自年轻,何速的风度还是最佳,我有些手足无措。这是谁拍的?华强怎么没拍全?
1982年3月21日,近九点,买了卷简装135胶卷,去找何速、华强照相,胶卷是我在华强家暗楼上的被子里装上的,之后过马路进了中山公园。我一向是主张由我选好景,然后再安排别人站在指定地点来拍照的,尽管多次事实雄辩地证明,这是最佳选择。而何速和华强都总想自己选景,往往由于考虑不周,使得诉求与角度产生矛盾,影响最终效果。
今天何速想照水花,我劝他还是拍波纹算了。他不听,捡起半块砖使劲一扔,顿时水花溅了我和相机一身,仓促之下按下快门,结果出来后,他还抱怨说,为什么只有半边脑袋。
1982年10月24日,上午看电影《勿忘我》,颇好。下午接着看《阳光下的罪恶》,却碰见何速恰好坐在我身边。我简直兴奋得有点不可自制。(按概率来说,这种事一辈子最多只能碰到一次)
何速近来神情恍惚,为功课不力,也为人事纠纷,伤透了脑筋也没理出一个头绪。我无法安慰他。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汉奎在展览馆,在思考中。
1982年3月22日,下午又同汉奎一起找华强照了一卷,还是展览馆和中山公园。回到我家取出胶卷后,华强去看他唠叨了半天的《中华体育之光》展览,我和汉奎去看电影《海囚》,还可以,只是票价太贵,五毛一张。领教多了,谁受得了。

开心点,看那儿。
1982年8月15日,何速回来了,疲惫不堪的模样,无声地诉说着旅途的艰辛。他在路上只吃了几个大梨子,于是便生病了,拉肚子。我去时,华强正好也在他家,我们三个就出去转了一圈,买好了明早8:30的电影票,是《苔丝》,尽管何兄更愿意看晚些时候的。

看什么看,照相了!
1983年2月23日,汉奎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弟弟汉良;后者在家经营代销店,去年亏了几百元,今年想重振旗鼓,大干一场,特地来汉采购物件。不过,据汉奎说,没多大希望,他弟弟安不下心;准备几个月后,把店交给他妹妹弄,自己来汉做工。
我带他们去了前进市场转了转。最后,汉良进了一斤扣子。
手怎么抓到一起了,这是要干嘛?
1982年12月31日,晚上华强送票来了,硚口革委会礼堂的。很远就有飞票的人了,而大门口更是人山人海。有票者悠然自得,无票者东张西望。不过,只要有钱,一切都没问题,我们旁边的家伙买“飞票”,花了10块。
四场电影《飞来的女婿》、《三十九级台阶》、《陈焕生上城》和《独立或死亡》一路看下去,华强几番受不了,而正好是在放两部进口片时打瞌睡。我还好,只是稍有不适,这大部分是由于空气不新鲜引起的缺氧反应。回家已凌晨6点了。
1983年元月1日,一气睡到中午12点,睁眼一看,何速正坐在旁边呢,赶紧起床,下了点面条,何速分吃了点,而剩下的连锅端给了刚来的刘俊峰。
玩了会儿,就同刘俊峰去了趟书店。后到武商一人买了一只大碗外加一只大勺。
晚上又同何速去武汉商场影院看香港电影《父子情》。
我现在预感到,冬协有向麻协靠拢的势头。
以前冬协的主要活动是逛书店和看电影,这两件事估计到现在都没什么吸引力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口口翻了。何速说10月2号我给他打电话前,他正在和华强、汉奎约麻将,正在设法解决三缺一的问题时,我的电话到了,江湖救急,莫过如此。从3号到4号,刘俊峰的表现也算是基本入门了,他动手能力强,自学能力强,完全有可能后来者居上,大家切莫掉以轻心。阿洪,大俗即大雅,大家开心即可。同时,再次声明,何速的观点对冬协成员而言,随着大家年龄的增长,越到以后越显正确——身体最重要,其他无所谓。
今后的逻辑是,要想身体好,先要开心;要想开心,唯有打牌。这个打牌,须在老友之间进行,方得其所,在外面,胜负心重了,恐影响身体。何为老友?年青时代结交的朋友才是朋友,输给老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时间长了,未必会输。冬协成员十几岁时就认识了,这样的牌局才有意思。
将来,有什么事不开心了,想想,至少我还有冬协。这辈子,会少些茫然,多一点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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