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清晨,当我站在巴丹吉林沙漠某沙丘上,想着,我已经压抑太久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胃酸裹着食物便喷薄而出,但在白白的沙上只留下浅浅的几点印痕。我终于吐了,正值此头晕脑胀之时,记不清是谁从我身边飘过,说了这么一句话——你究竟是晕车?晕沙?还是晕人?这个问题直到今天还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尝试解答一二,我是无法自拔的。
上图是我的座驾,车上四人,只有静谧没吐,因此,当我们最终熬出沙漠,她冷冷地对另一队雄心勃勃准备进沙漠并羡慕我们女多男少的人说:“男的还不如女的!”我无话可说,只有跑开再吐一次,为她的话做了一个精彩的注释。
这个十一很想出去走一走,发现巴丹吉林和额济纳很热,可报名晚了,被所有的队伍拒绝,直到某日清水说她的队伍有人退出,我立即答应,哪怕她说她们队伍基本上是八零后,九女三男,还说在额济纳只订了两个六人间,问我有无问题,其时,我第一反应只有兴奋,在QQ里马上回答我还住过50人间呢。等我订好往返机票,清水要我自我介绍,为求省事,便给了她我博客的链接。出乎意料的是不但不表示崇拜,居然还说队伍里有人担心俺年龄太大,有代沟,气得我只好耍起无赖——俺机票已经订了,咋整呢?
最后她说她会拿出权威,说服大家。就这样,我混入了革命队伍。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顺便还圆了大学和研究生一共做了七年的梦——住进女生宿舍。
第一夜在左旗还好,是同大范住的,他刚从北疆徒步回来,风尘扑扑。他同清水男友相比,可以说是一邪一正,后者是标准五好青年模样。
到达额济纳后我跟着他往蒙古包走时,他回头坏坏地对我笑道:“你住那间房。”
我一看,是同五位女孩一起;俺一想,也不能认怂,就咬牙进去了,大家都在忙乱着;静谧走过来,帮我安排床铺,先是想让我住靠窗的位子,可HH不让;这时美丽把靠墙的位子让给我,她自己搬到中间了。
美丽是我见到的队伍里的第一个女孩,奇怪吧,为什么不是清水呢?我一路同清水联络着,找到地头的时候,却没见到她;那时,她可能在大门外面,我则在柜台前等着。当美丽和HH从我身边过去时我还想着,这是我的队友吗?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回到我面前问——你是清水队伍里的吗?我说是,便同她们俩,还有菠萝一起吃了晚饭;本来清水及其男友也在一起,只是分了两辆出租车,不知何故,最终没在一起。
大家都很有礼貌,常常问我是否介意什么的,比方说拿私人物品、打理自己、甚至一人敷一块面膜,还问我要不要。
我则只有看电视,其实只是给眼睛找个地方呆而已,看什么无所谓。
第一天早上四点多起床去居延海看日出。我摸黑到浴室去换衣服,找不着开关,一切在黑暗中进行,透着一丝诡异。第二天就适应了,就同大家一样在床上被子里换;一次正换着,有人提议开灯,另有人说要征求我的意见;不敢作声,赶紧换完出去洗去了。
额济纳酒店老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从第一天开始就常对我挤眉溜眼,说:“明天你起床,腿不软才怪呢。”或者是:“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
最后一天,我看他是认真的,就告诉他,我没意见,关键是要征求大家的意见,他还真去问了,过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回来说——这帮娘们真他妈狠!管我要三百块钱,说是我住进去可以,但要收床铺费,另外,你替我值班要收值班费,打完折一共只收三百。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说你整夜打呼噜,大家都没法睡觉;说你的呼噜声象火车,还是那种老式火车,而不是高铁。
后来,我装作没事般回去,那帮娘们都在偷笑呢。
可是,老板的三百块钱终于还是没能省掉。他家的狗咬了静谧,静谧找他交涉时,我劝他——还是去打打狂犬疫苗,就怕万一有什么事。他答应了,用车拉她们去,不过真没打算自己掏钱。还是陪去的菠萝厉害,医生收钱时,菠萝回答说——没带钱!老板给后气得要死,当时就不理她们了,第二天才想通,尽管说话了,但脸上明显还是不开心。临走前,我要用手机给他拍照纪念,美丽走过来要合影,可惜拍模糊了。
美丽包里有一半是吃的,到了额济纳又买了不少,出发去沙漠前,塞给我几块饼干,让我放包里,第二天吃。但不知怎的,在奔往沙漠的车上,我坐前面去了,懒得拿东西出来吃,真的很饿啊!无形中我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了。
进沙漠的路上,没十分钟,菠萝就吐了,我和她换位,让她坐到前面,我则换到静谧身边。这一路,就像疯狂过山车,菠萝一直在嚎叫,干吐,嚷着——死的心都有啊!除了吐,到了景点,也不下车。我努力坚持着,竟然坚持住了,四五个小时的颠簸,没吐。可能这跟美丽给我的一片桔皮有关,谁知道呢。在某个景点,她拿着一个桔子剥开,问我要不要。最后,我拿了一片桔皮,下车就拿出来闻闻,压抑翻滚的肠胃,真有些神奇的效果。尽管没吐,但头很晕,浑身乏力,除了吃饭起来一下,一直躺着。她们晚上出去放天灯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除了菠萝,HH也很好玩,她每到一个景点,都要爬上爬下走很远,她拉肚子,可毕竟是在沙漠,哪有那么好找地方。因此,她常常一边挥手一边对我大叫——不要看!不要过来!
这是我的影子,孤独的影子留在孤独的黑城。我希望能遇到霍去病队伍里的一名戍边的士兵,和他谈谈如何建立和谐社会和科学发展观。
HH病了,但有美丽的照顾,倒也快活。在这一刻,我忘了我也是有自理能力的公民。在金昌火车站候车室,我远远的看见HH在吃一个梨,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并很无耻地问她——梨甜吗?
她惊诧地回答——甜啊!这时,旁边的美丽递给我一个梨,微笑地说——吃吧,洗过了,在额济纳买的。
后来我反思自己当时的行为,很可能是对她们产生了某种依赖思想。美丽,我欠你一扽饭,什么时候你想来索取都行。
《英雄》外景地遗弃的房子。某日,曼玉与张导曾在此喝茶。
回到兰州,晚上出去喝了杯现磨豆浆,又碰到美丽在那烤鸡腿吃,我觉得还是不行,还想吐,不辞而别,赶回酒店,还是吐了,吐得到处都是,两条浴巾上都有,不知大范回来看见会作何感想?
一棵树扑向另一棵树,想干嘛?
夕阳西下,林中独处,感念倒杨沧桑,新叶葱郁,人生几何?
不如归去,学这黄昏,留一丝剪影,挥洒人间。
月上胡梢,游人急归还车时。
巴丹吉林沙漠里的海子。
大家都称我为大叔,都很关心我,在此不一一道来,一并谢了!
很少象这样一病不好,您说我是晕车?晕沙?还是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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